人選之人-造浪者|翁文方與爸爸的衝突與理解

上一篇討論了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劇中的出櫃議員翁文方,與觀念傳統的里長樁腳,之間產生的衝突與不理解,而這篇將繼續討論關於世代間觀念隔閡的議題,我們繼續看下去!

「文傑清寒向上獎學金」頒發典禮,熱情的選民手拿標語、大喊「當選」造勢,讓文方覺得很不舒服,認為父親連哥哥的忌日,都要拿來消費助選,父親則覺得文方的離席不尊重哥哥,兩人才講兩句又要吵起來。

爸爸先到出口處抽菸。媽媽與文方解釋一番,今天變成造勢場面,是熱情的選民自動自發的結果,無法掌控,然後話鋒一轉:「其實妳比較在意的,不是這個啦,對不對?」

翁文方
媽媽捏文方的臉一把,說要幫老公報仇,並娓娓道來爸爸的想法。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文方在意的是什麼?

文方不是表面上看似生氣爸爸消費哥哥忌日,那她真的在意的是什麼?

「反正沒有什麼事情,比他選得上更重要啊!我只是哥的替代品而已,如果今天李天成罵的是哥,爸絕對會和他拼命。不對,哥是男的,不會遇到這種問題。」

文方當初會踏入政壇,是因為一場車禍過世的哥哥,哥哥原本是爸爸屬意的接班人,在議員選舉的期間過世,成為家人心中的痛,而文方也因此接下了選議員的重責大任,但她卻常常覺得自己無法符合爸爸的期待,認為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很有意見。

文方的母親這個角色,出現的次數很少,唯一有比較多台詞的一幕,就是在這個墓園前,與女兒攜手從中央走到出口的橋段,隨著鏡頭的推移,她們邊走邊說話,在烈日下繞過了一座座低矮的墳墓,在出口與父親會合前,母親的一席話,一針見血地刺進文方的心中,也精確傳達了父親寡言卻深刻的情感,讓她堅硬武裝的心產生動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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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的一席話,讓內心武裝森嚴的文方產生動搖。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他一樣會捍衛妳,只是不是用妳想要的方式。

母親告訴文方,父親會選擇一直參選,不是因為家族利益,而是想要得到權力。「沒有力量怎麼改變社會?」公正黨的立委過半,《同婚法》才修得過,這是現實,也是父親為何年紀大了,還堅持參選的原因,總希望女兒可以生活在一個公平的社會裡。

而要修過《同婚法》,就要公政黨票數過半,身為公正黨立委的父親積極爭取連任,而想要連任就需要像里長這樣的樁腳存在。沒錯,就是上一篇文章提到,拉扯推擠朱儷雅,並要求文方道歉的那個里長。

「他只要一直給李天成這種人舞台,只要有這種人在,這個社會就不會公平。」

「能不能接受同性戀,那是個人的選擇,但是《同婚法》是政治問題,所以我知道妳爸爸很需要像李天成這樣的人,公正黨什麼立場,他們就是什麼立場。」

母親說從沒有看過父親,在推動其他法案的時候,像在推《同婚法》那麼認真,她告訴文方爸爸只是比較不會聊天,對文方和哥哥的愛,都是一樣的。

翁文方
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真的很不會聊天,只會問東西好不好吃、夠不夠吃。

爸爸先去抽一支煙,留下母女倆從哥哥的墳前,一路說著話走到出口與爸爸會合。這段看似簡單的鏡頭,對話內容卻極其精彩,簡潔有力地呈現了經典的台式父女:壓抑內斂的父親,以及彷彿永遠得不到認可的女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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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善於溝通表達的父親,是台灣常見的長輩形象。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文方與父親都支持的《同婚法》

文方與父親雖然都支持《同婚法》,但他們產生衝突的原因,其實在遵循的路徑不同,父親是以目的導向的方式思考,今天只要法案過關,女兒就可以在平等的社會生活,不管在選舉的過程中,出現幾個不接受同志的里長,這都不是重點,因為他們為了意識型態,最終還是會投下同意票,只要法案過關,同志就會得到權益保障,而達到這一步的前提,根本不用每張票都打從心底支持同志。

而文方不同,她有她堅持的理念與原則,與大多數的理想派年輕人一樣,她希望的是透過教育、概念宣導等途徑,對台灣的社會進行一番觀念的改造,讓大家了解到基本人權的重要性,希望在這樣的世代溝通中,達到提升台灣的公民素質,屬於過程導向。

爸爸與文方的做法沒有對錯,在劇中這樣真實地呈現出來,不禁讓我們開始思考,看似站在對立面的兩方,是不是有更多的機會彼此理解,投入更多的信任,是否可以消弭一下衝突,攜手走向更好的台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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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方期望台灣社會對人權素質有更多的了解,屬於過程導向的思維。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「爸,我有一個朋友,認識五年了。」

「姓朱的小姐喔?」

「選完我可以約她來家裡吃個飯嗎?」

「她家沒飯喔?」爸爸此話一出,就馬上緊閉雙眼,一副又講錯話的神情。

此時媽媽來說吃飯了,爸爸起身走向餐廳之前,轉頭補了一句:「我們家有飯啦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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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家有飯啦!」這句話,充分展現出壓抑卻溫柔的台式父愛。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文方眼匡瞬間轉紅,低著頭手握拳,再把臉埋進手掌,平復情緒後上桌與爸媽共進晚餐。這短短的內心戲,沒有嚎啕的淚水,卻令觀眾不知不覺間,眼角已經濕潤,並感受到文方發自內心的真摯喜悅。

媽媽說的沒錯,爸爸在意文方不比哥哥少,而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她,雖然不一定是她認同的方式,有時候甚至讓她感到受傷。

翁文方
(圖片取自《人選之人-造浪者》官方)

延伸閱讀

去年得知《想見你》電影版要推出,身為忠實觀眾,可以說是萬分期待,馬上重溫了2019年的電視劇版本,過了幾年再看一次,有著非常不一樣的感受,由於已經知道兇手以及整個事件的原委,所以少了初次觀看的緊張驚悚,但反而看到更多角色塑造的細緻部分,對於劇中人物的情緒與心情起伏,有了更多的體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