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小姐 Part 5|縈繞不去的夢靨,泰勒絲身上的厭女情結

大家還記得2009年MTV大獎上的肯伊・威斯特嗎?沒錯,就是那個搶下泰勒絲麥克風,當眾給她難看的人,事隔多年,又一次引起軒然大波。

泰勒絲:美國小姐
2009年MTV大獎上,肯伊從泰勒絲手中搶下麥克風當眾給她難堪。(圖片取自 MTV Video Music Awards )

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

2016年,肯伊發行了歌曲《Famous》,從歌詞 “I feel like me and Taylor might still have sex. Why? I made that bitch famous”(我覺得我和泰勒還是能有一腿,為什麼?因為我讓那個賤人成名),到MV裡泰勒絲蠟像裸露躺床的影像,都使泰勒絲暴怒。

肯伊・威斯特歌曲《Famous》,在歌詞與MV中污辱泰勒絲形象。(圖片取自 肯伊・威斯特官方)

然而,此時肯伊拿出一段與泰勒絲通話的錄影檔,音檔裡肯伊跟泰勒絲說明新作品中會提及她,並會以一種友好的方式呈現,而音檔裡的泰勒絲似乎在聽完作品後也表達感謝提前告知,並不覺得作品中有何冒犯。當大眾聽到這個錄音檔的同時,就開始排擠泰勒絲的行動,認為她一直以來都是裝傻、裝可憐,明明早就知道還裝無辜等,就算泰勒絲回應說此段錄音是遭到剪輯,加上肯伊有意隱瞞,沒有將完整的歌詞呈現,也完全沒有提到會以「bitch」稱呼泰勒絲,等於是挖了一個坑給她跳,但似乎怎麼解釋,還是無濟於事,Hater已經著魔似的發起各種討厭她的活動。

肯伊與泰勒絲一度盡釋前嫌和好,但卻又再次陷害泰勒絲而引爆風波。(圖片取自 Getty Images)

「你知道必須有多少人發文痛恨你,才能登上全球Twitter人氣主題嗎?」

《泰勒絲:美國小姐》,2020

#TaylorSwiftIsOverParty(泰勒絲玩完派對),成為全球Twitter最熱門標籤,大大的 “Liar”、”Fake” 與她的相片一起登上雜誌封面,「我不相信他會因為那句歌詞覺得倍受侮辱,我覺得他看到機會可以扮演被害人,她以為每個人都會站在她那邊。」「泰勒絲是樂壇最糟的事,每件關於她的事,都是經過算計與假裝。」人們開始無限放大,認為她事業之所以會如此成功,一切都是經過她精密的算計、利用陷害他人,才能步步為營到達今天的成就,而那些批評得最起勁的名嘴,不外乎自認為符合社會價值的女性,諷刺又令人值得省思。

厭女情結:
只要身為女性,就只能符合那些「陰柔特質」?

到底泰勒絲為何會這麼討人厭?又為何趁機落井下石的大多是女性?這點我們可能要從所謂「厭女」(misogyny)去探討。前面提到的父權社會,就是以男性為相對優越的社會架構中,那些社會印象下「屬於男性的特質(又稱陽剛特質)」與「屬於女性的特質(又稱陰柔特質)」,其實在我們潛意識裡,早有好壞、高低之分,這樣的二元評價系統影響著人們的思維,當我們自然而然覺得「好的、正確的」特質,多半都是社會認為與男性相關聯較多,而那些被鄙視的、次等的特質,則是所謂「屬於女性的特質」,這就是厭女概念所要指出的現象。

女性所擁有的各種特質,常被父權社會認為是次等的。(圖片取自泰勒絲官方)

而厭女與性別刻板印象聯合作用的結果,就是使每個女性被貼滿陰柔特質,不管她們的行為舉止如何,都被預設一切動機源自於陰柔,這個被視為次於陽剛的性質。當泰勒絲男友一個換一個,得來的不是與男星一樣風流倜儻的美名,取而代之的是蕩婦賤人的罵名;當她有一群女性好友,不會被稱為交遊廣闊、人緣好,而是被批為搞小團體排擠人;當她將感情心事寫進歌裡,不是被稱讚刻劃細膩才華洋溢,而是消費前男友、裝可憐,正因為她不符合陰性期待,最好使用傷心欲絕、反省的口吻描述戀情,交友盡量低調不招搖結黨,也要努力維持少數但長久的戀情,這些才符合女性該有的陰性特質,換言之,女性就只能以陰性特質來展現一切,從出生就被規定在這些次等的特質之下。

泰勒絲擁有良好的人際關係與異性緣,卻因為是女性而得到負面評價。(圖片取自泰勒絲官方)

在厭女情結中,女人們其實也貢獻了不少力氣,剛提到電視上批評泰勒絲最多的,其實是女性名嘴,認為她不可能因為被罵「bitch」就受傷,從一開始就自導自演,陰險的計畫一切裝可憐,想要得到觀眾更多的關注以飛黃騰達。她們的評論也來自於厭女情節,認為身為女性的泰勒絲,一切舉動都是出於陰險、邪惡,如女巫般的陰性特質,另一方面,也因為泰勒絲打破社會刻板印象,讓那些遵守父權規則多年的女性們,認為這樣既「邪惡」,又不遵守「社會規則」的泰勒絲,理所當然要遭受罵名與懲罰,而當肯伊在歌詞中稱泰勒絲bitch,只是剛好而已,「不檢點」的她應當承受所有汙辱、不該反抗,簡而言之,就是中世紀女巫就該抓去燒的概念。但是,打破性別刻板框架,就該乖乖被罵蕩婦?只是做了跟男性一樣的事,就是bitch?難道女性被汙辱時,連生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嗎?

美國小姐泰勒絲(圖片取自Getty Images/Ringer illustratio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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